玉碎花残空遗香.15(1/ 2)
碧芜狼藉羞海棠,云飞雨散知何处。
安宓妤动了动酸疼的身子,箍在腰际的大手收紧了几分,努力翻身刚巧撞到他的下巴。
冷轩辰还在沉睡,半身裸露在被子外面,光滑结实的肌肉再配上堪称完美的身材,优形颈脖、下巴刚毅、芊翘的唇、高挺的鼻梁、熟寐的眼,利剑眉梢,刀削般刚毅的轮廓在碎发遮掩下带着些温和儒雅,诱人至极。
她颤颤地伸出手抚摸他沉睡的面颊,她终于是他的女人了。尽管,他从来都不曾属于过她。
手腕猛然一紧,她抬眼便撞进他深邃带着些惺忪睡意的眼眸,泛着漫漫情意似大海深渊将她紧紧吸附。她看到了,他的眼里,只有她!
她脸上一红,小心翼翼地抽回手,别过头,动弹着想要起床,却又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下面,温热的气息向她缓缓逼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小腹炙热似陨铁,她惊慌地大叫“辰!不。。不要。。”
冷轩辰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凑近她绯红的脸蛋上呼出一口热气,声音诱惑邪魅至极,“说不要,就是要,嗯?”两具身子紧紧贴在一起,她面红心跳,咬咬唇瓣软声乞求:“我。。我真的很累、唔……”
来不及出声的惊呼在激吻的唇齿纠缠间化作声声低吟……
暖阳初升,红帐翩飞,掩不住两人缠绵活色生香。
……
“你想起来了!”
白木槿抬眼看了他一眼,捂着阵阵胀痛的脑袋,紧攥着茶杯的那只手骨节泛白,青筋凸起想必只在承受极大的痛苦,“我……我不知道。。”她粗喘着气:“我只听到。。听到有人叫我白木槿。。”
额头蜿蜒下豆大的汗珠,意识被疼痛折磨得进近昏沉。。“兹啦——”手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几片茶叶黏在手心消失不见。
白木槿震惊地瞪着自己的手看了半响讷讷道:“怎么不疼。!?”徒手碾破瓷器竟没有伤到手分毫,砸吧砸吧嘴里寡淡无味,才反应过来刚才香茶饮下没有任何味道,像是白开水!
“糟了!差点误了正事!”聂伆猛然想起她马上要去轮回转世,大急之下一把拉起她夺门而出。
白木槿大惊,误以为自己要摔个跟头,但身体突然之间就变得轻飘飘没有丝毫重量,脚底像是踩在了云朵上。。低头一看,吓得差点叫出声,自己的脚竟不沾地,整个人完完全全是腾空飘起!
“这、这、怎么回事啊!我怎会变成这样?!”
聂伆急着赶路,出了判官府草草解释:“你已经死了。”
四周呜呜咽咽的鬼哭狼嚎,环境极其嘈杂下她却将他的话听得分明,脑子瞬时乱作一团……死。。死了!
聂伆疾步如飞,没有注意到她此刻内心是怎样的波涛汹涌,快步向望乡台的方向而去,岔路拐角口恰巧撞见一抹嫣红色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他顿时面色一绷,稳住心神强作镇定转身掉头欲避开,却还是被他叫住。
“小伆!”听到这亲昵得叫人作呕的呼唤,他现在内心是十分崩溃的。
阎君狄傲背影僵直一动不动,上前笑道:“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本君,撞见本君连声招呼都不打扭头就走。”
聂伆侧身看了他一眼,眼底毫不掩饰的厌烦让他心头一疼。
狄傲身后两名冥兵上前拦住他正欲离开的路。聂伆只得停下脚步,面色清冷得吓人。
“你为何每次见到我都是这幅表情,为何就不能好好看我一眼?”狄傲迫近他仔细观察他,近地能听见他的心跳。
聂伆抬眼望他,深浓的眉目似利刃凌厉,高阔的轮廓下一双丹凤眼娆娆迷人,瑰紫色瞳眸里倒映着他阴蛰的脸翻滚着痴痴眷念情深似海,高挺的鼻梁下,一张唇瓣轻佻,荡漾着些王者霸气但总是在对着他时有些不容察觉的温和柔意……
聂伆自然知道他对自己的情意,但同为男人,他实在无法接受他这种病态的爱恋。
以往自己都离他半丈之远,现下离他只有一米的距离,狄傲把握难得亲近的机会细细观察他的面容,嗯,除了有些憔悴外,还是他喜欢的样子。
关切的目光落在他的左手臂上,伸出手欲碰他,僵在空中纠结了一阵又无力垂下,道:“怎么?本君命人送去的白玉如意和青龙丹可还有效,伤口疼不疼?”
“多谢君上关心,下官伤势已痊愈,君上的一片心意,下官……并不需要。”
“你撒谎!”面容憔悴不堪,印堂发青,这分明是过度耗损修为的症状,他就这般不领情吗?
话音落下,空气如渗了胶一般黏在一起,气氛沉闷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聂伆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呀?”
“嘘。”聂伆收拢眉心,将她往身后小心地藏了藏。
狄傲这才发现她的存在,又见他这一小心的动作,心下顿时不悦,沉声问道:“她是谁?!”
声音沉闷似滚滚惊雷,吓得她一个激灵,转了转漆黑的眼珠子悄悄地瞄了他一眼,瑰紫色的瞳眸剜着她似野兽发狂欲喷出火来,她脖子一缩,登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这下,藏也藏不住了。聂伆后退尽力欲护住她,白木槿却还是被狄傲一把拎起来。
“闭嘴!吵死了!”狄傲扒拉下她擦眼泪的手,仔细一辨认,面色陡然一阴,冷眸射向聂伆,道:“你想帮她?”
“不用你管。”聂伆翻身跃起想要将她夺回,却被他灵巧躲开。
聂伆怒了:“狄傲!”
狄傲一身血红直立在忘川河突起的一块礁石上,墨黑的发丝随风舞动红衣飒飒作响。狄傲?印象中这还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呢。被腾空拎来夺去的白木槿一直哭叫不止,狄傲垂下紫色的眼眸掩住眼中的暗淡,却是为了这个女人!
“你想帮她,我偏不。”他含笑看着咬牙切齿拳头紧攥得嘎吱作响的聂伆,拎起她的衣领作势要将她丢下忘川河。
“狄傲!你若硬要如此,那下官。。下官便得罪了!”聂伆蓄力,化春秋轮回笔为夺命冰凌,身体如离弦之箭猛然冲他刺去,招式凌厉速度极快。
“噗——”冷不防被他击中,一团红云般的身影飘然飞出。
被抛高空的白木槿吓得面色泛白,甚至来不及发出尖叫。
聂伆准确地腾身接住她,瘫软在地上的狄傲吐出一口鲜血。
“君上,得罪了!”他愧欠地躬身以示歉意,揽紧怀中人儿,足尖一点,灵光一现,整个人似一团白色的迷雾消失在原地。
“君上……”“君上。。”两个冥兵立刻将他扶起来,狄傲挥了挥手表示无大碍,捂住胸口灼热的伤。这里,他刚才碰过了呢。最后一刻以冰棱换掌,小伆,原来。。原来。。你也并非传言中那样无情冷血。既能出掌,想必左手臂筋骨血肉都已愈合了吧。
狄傲呕出一口血,用力抹去。如此我便放心了。
“君上。。这样就放过她了?”
“不。”他凝眸化出一青色漏更,最后一粒沙子也已经流逝,“时辰早就已经来不及了呢。”
时辰已误,小伆,我看你还怎么帮她轮回!
床畔红艳的轻纱浮动,安宓妤睁开眼,挣扎着坐起身,盖着的锦被滑落,雪白的肌肤上布满欢爱后留下的红痕,她羞耻地扯过被子,迷离的眸子瞥见帐幔外几个仙娥正服侍冷轩辰更衣,触及到他温存的目光面颊飞上云霞绯红。挪挪身子,用被子将自己裹紧,轻手轻脚地下床,玉足踩在床阶上时,双腿颤颤浑身软绵绵使不上丁点儿气力,姣好的面容憔悴苍白像是被一夜之间吸尽了精元。
她再试着站起来,脑袋一沉,眼前一黑,“噗通”瘫倒在床沿。“娘娘!”
青鸾宫。碧瓦朱甍,雕梁绣户。
宫墙侧满树桃花芳菲,风一吹,芳香四溢,稀薄的云雾缭绕更是美得仙境一般。
树梢粉玉桃花开得正茂,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花瓣上,美玉般通透,隐约可见其脉络纹理血丝一样紧紧缠绕。
“辰……”喉咙干涩,全身酸痛。安宓妤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她宫里熟悉的橙色帐幪,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哪个女子惊喜又带着哭腔的喊叫:“娘娘!娘娘醒了!”
安宓妤望着头顶满脸泪水的仙娥,眸色微暗,扯着嗓子问道:“辰。。辰呢?”
“陛下。。陛下暂有公务在身,临走时吩咐小婢好好照顾娘娘,还吩咐。。”见她侧头挥手,仙娥赶紧闭了嘴。
温暖的阳光刺破树梢的花苞,缓缓绽出第一缕清香,飘飘然洒进室内,飘荡在她的鼻尖。安宓妤疲惫地闭上黯然无色的眸子,眼角悄悄滚落一滴水珠,落在蚕丝被铺上晕开一圈暗暗的水花,幻出一片模糊的影像。
“你为什么要待在树上?”
“因为我喜欢阳光。”
冷轩辰忍俊不禁:“那这和趴在树上有什么关系?”
“所有人都喜欢阳光,因为阳光散发出来的是寂寞的味道。”女孩坐在繁茂绿叶的树干上,双腿随意摇摆,雪白的纱裙翩飞,丝带飘逸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他望着头顶华盖亭亭中那抹雪白的身影,轻笑:“你大老远把玩叫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嗯?”话落,抬脚便要离开。
“嗳——等等!”
他停下,背对着她痞痞地笑:“怎么?”
“我。。我好想喜欢你了……”
“……”
安宓妤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却见他一个纵身越来,抱起她落地,“怎么现在才说?你还想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她又羞又怒,跺跺脚,“原来……你……你早就知道!”
他抱着她走出阴凉的树下,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暖烘烘的,每个毛孔熨烫似的舒服。他指着大片的天空:“你喜欢阳光,那我便将世上最温暖的阳光送给你,但我决对不会让你寂寞。”
朱漆窗外东方乍起,飞花乱红急坠,飘散一片朦胧的花雨,粉色的瓣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小声响,而后被刮到窗格子上,阳光温暖地洒在它身上似要化开一滩粉红的春水。
安宓妤皱了皱柳眉,渐渐睁开眼,妖娆惑人带着些娇娆的病态的脸侧过去看那满园飞花乱红,坠落在地的沙沙声在她听来都似有一把锤子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来人。”
“娘娘有何吩咐?”
“砍了。”“啊?”那仙娥一惊,见她美眸刺过来,赶紧收起惊讶命人去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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