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奇偶之难（1/ 2）
“你们胡说什么？竟敢对父亲如此不敬！”“六海夜叉”与“六海龙女”齐声怒喝，十二团能量同时发作，向那些发难的元老们轰去！
“住手！”随着一声威严的命令，一股无形的力场墙几乎在同一时刻拦在了那十二道攻击能量之前。
所有的能量冲击立刻烟消云散。
天开语傲然而立。
元老们登时目瞪口呆。
“看到了吗？如果不是父亲，这世上又有谁能够轻而易举地化解我们的攻击？我们的力量来自父亲，最终也仍将回归父亲，只有父亲，才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安抚我们的躁动！”龙女蓝贝挺身而出，怒斥元老们。
哑然片刻，那个斥责天开语是奸细的元老缓缓分开同伴，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错，刚才那的确是父亲的力量示现。可是……我们在‘奇偶空间’并没有得到父亲的感应……”那个元老面上露出困惑的表情，同时双眸仍带着警戒之色注视着天开语。
“悲心元老，你这是什么意思？竟敢质疑此刻屹立在你面前的真实父亲吗？你好大的胆子！”龙女金燕也愤然娇斥道，同时浑身光团一阵一阵涌动，似乎在刻意抑制自己的情绪，不令自己发作出来。
“不错，‘六心元老’，你们这是为什么？我们已经等了父亲这么久，今天父亲终於回来了，你们却对父亲如此大不敬！你们知道这种错误是不可饶恕的吗？”
夜叉鲨鲁龇开獠牙、双目喷火喝道。
——“六心元老”？
天开语先是一怔，随后心中闪过模模糊糊的一些印象，目光有些迟滞地望向悲心等“六心元老”。他看到，几日前曾代表元老洞来迎接试探自己的那个鳞神正畏畏缩缩地躲在后面不敢上前。
“你，过来。”他眸中神光射向鳞神，命令道。
鳞神顿时浑身一颤，那能量的身体也波动虚化了一下悲心元老立刻拦在前面，目光惕然注视着天开语：“有什么事情，请同我们说即可。我们“六元老”代表了整个元老洞的核心！”
“不错！”另一个元老也立刻上前半步，阻住了天开语到鳞神之间的视线。
一种无法言语的愤愤感油然生出，天开语本能地嗔念：这些家伙，真是不知死活，竟敢同老子对抗！
心念甫生，眼前立刻呈出异象——只见那原本看上去气势汹汹、元体鼓胀的，“六心元老”，竟倏怱问身形缩小了-一半！
“啊……”
“不好了！”
“怎么会这样……”
“难道真的是……”
“没有理由的呀！”
“时间本来还神情激昂的‘六心元老”，转眼间便现出一副惊惶失措的模样，显然这异变出乎他们的意料。
“看到了吧，只有父亲才可以将你们变成这样！因为你们的力量都是源自於父亲，一旦父亲震怒，你们便会失去力量！”龙女红珊双眸闪光大声斥道。她话音刚落，“六海夜叉”便已经将那些身形与平常鱼人没什么分别的“六心元老”给围了起来，强大的海波力量层层叠叠地将“六心元老”牢牢封堵，令他们动弹不得。
要知道，这“六海夜叉”与“六海龙女”一样，自古以来就是“海阳大帝”的护法，虽说力量较之元老洞的元老要略为逊色，但因为“海阳大帝”护法的缘故，他们都曾受过特别的祈福，所以一旦发起威来，那情势也是相当可怖的：其内修或许不及“六心元老”，但在能量的外用能力方面，便是绝对要胜上数筹的了。那些倒海翻江、惊涛骇浪的杰作，无一不出自他们的手笔。
因此这时“六心元老”在猝不及防下被“六海夜叉”以倒海之力给压制住后，一时间竟无从抵抗，那能量态的元体便更形弱小了。
天开语看到，随着“六海夜叉”压制“六心元老”海波能量罩的形成，一层层的闪闪水光也如帘幕般，自那半圆的能量罩弧顶重重披泄而下，周而复始，形态煞是好看。
“父亲请放心，‘六海夜叉’掌握的六海大能，绝不是‘六心元老’随便可以挣脱的。以他们无与伦比的无量凝水之力，手中的每一滴水，都有千斤之重呢！”
一直护在天开语身边的龙女红珊轻轻说道。
天开语一笑，一把搂住这美丽性感龙女的纤腰，大手在她耸挺乳房上用力揉了两下，一面感受着指掌间那肉团饱满弹跳的美妙，一面不怀好意道：“是吗？那我倒要看他们撑不撑得下去——继续施压，让所有人都知道反抗我‘海阳大帝’会是什么下场！”
他已经知道，这“六心元老”的力量实在是深不可测，其中任何一位的力量绝对要比四大院尊强横，如果联手发难，不知道他这个冒牌的“海阳大帝”
能否抵挡得住……不过也奇怪，这仅仅是自己理智的分析，而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好像有种感觉：这“六心元老”并不算怎么一回事……
“是！”“六海夜叉”立刻遵命，加大了压制的强度。对他们张扬护法暴力的天性来说，“海阳大帝”的这个命令是再合心不过了。
“父亲，您真的要让‘六心元老’万劫不复吗？”这时龙女红珊依偎在天开语的怀里，迟疑地低声问道。
“请父亲饶恕‘六心元老’这一回吧……”龙女螵碧这时也回过身来，低声恳求天开语道。
天开语一怔，心中又涌过一丝模糊的念头，随着这连自己也不清楚的念头产生，眼前再次发生剧变！
只见那原本被“六海夜叉”压制得哀号连连的“六心元老”，竟然在刹那间突然元体暴账！
“轰——”
波涛汹涌，巨浪飞散！
顷刻间，整个“海阳大帝”的居室被“六海夜叉”凝聚而后溃散的无量大水给生生淹没了！
一阵“丝丝”的声响，白气缭绕之后，室内终於重新出现了原貌。那些“六海夜叉”弄出的大水，已经被天开语释放的海阳力量轻而易举地蒸发殆尽。
一时之间室内热浪滚滚，那气势似要把一切都熔化掉。
熊熊烈火逐渐消散中，“海阳大帝”那高大威猛的鳞身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父亲——”这回不但是“六海龙女”和“六海夜叉”，便是恢复正常元体形态的“六心元老”，也情不自禁地跪伏在地，颤声高呼。
炬目炯炯四顾，天开语化身的“海阳大帝”看到，“六海夜叉”已经被“六心元老”突然暴胀的元体大力给重击到四处，正狼狈不堪地挣扎做出伏拜的样子，那身上的鳞甲，更是残破不全了。
一股悲悯之情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看看，你们自己对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天开语发出一声长长叹息。叹息声；中，他看到“六海夜叉”受伤的鳞身迅速得到了修复，这令他又生出一阵迷惑——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并没有刻意去做什么，只是微微有了这么一丝怜悯的念头，为何他们就被医护了呢？难道说，那已经消失的“海阳大帝”烙印，仍然在发挥着作用，在照顾着他的子民？
——没有理由的呀！既然生命的烙印被吞噬了，就不应该再起作用的呀！可是，不是这个原因，又怎么解释眼前一连三次的奇怪现象呢——首先在自己愤怒的时候，“六心元老”那强横无比的力量顷刻间便被压制住了：其次在自己内心产生模糊的一刹那，“六心元老”又从“六海夜叉”的无量凝水大力中爆发挣脱；第三次在“六海夜叉”的身上发生的变化更是清晰明了地与自己的心念完全吻合……
——难道说，之所以可以轻易限制和影响“六心元老”等，是因为“海阳大帝”
也与这些鱼人有着某种生命烙印的契约吗？就像自己不久前在“十八花魅”灵识中嵌入的契约一样？
天开语越想越觉得这个被自己吞噬的“海阳大帝”不简单，同时隐隐感觉在“海阳大帝”身上出现的一些生命迹象，已经超出了自己目前认知能力的范畴……
不仅是“六海夜叉”，眼前的“六海龙女”也因为那无量大水而现出了奇异绚丽的鳞身。与“六海夜叉”那粗壮强健的鳞体不同，她们的鳞身显得那样妖娆婀娜，鳍纱飘逸，鳞肤绚烂，有的闪现火一般的热烈光华，有的缭绕碧玉也似的清雅幽泽：有的闪耀黄金的灿烂，有的透出紫雾的神秘；有的似夜色优柔，有的如蓝天安详……
“‘奇偶空间’吗？”天开语轻轻吐了口气，声若雷鸣低沉道。
“是……”“六心元老”之首的悲心元老悚栗簌簌道。眼前的景象，已经摧毁了他对那高高在上的“海阳大帝”的怀疑。
“带我去。”天开语简单地命令道。
“是……”悲心元老又是一声低应。随后匍匐后退，到门口时才低头转向，似不敢再与“父亲”对视一般。紧随着他，包括鳞神在内的其他元老也都仿照其形退出了门外。
“父亲……”“六海夜叉”中的刀蝎探询地看着天开语。
“你们去吧，继续巡视六海——青鸟、红珊，你们跟随我来！”天开语说着整个身体化作一团烈火，飘然离地，向“六心元老”跟去。“六海龙女”立刻紧随而上。
“这就是‘奇偶空间’。”面对一个如镜般平滑的入口，悲心低声说道。
其实不用他说，天开语也已经想到了。
他默默地注视着这个与周围涌动海水绝不匹配的镜状入口：心中充满了警戒和挣扎。
这个入口表面看来是很平静，甚至此一面镜子更为光滑，但是以他那可看透色之真相的灵眼视之，却发现那根本就是一个漩涡——或者说是一个陷阱。
这明镜似的漩涡实在太过细密了，以至於细密得连漩涡应有的凹陷也几乎消失，连应有的涡纹也看不见。
但就是这看上去平淡无奇的所谓“入口”，天开语却感受到了神秘的力量隐藏其中。
那神秘的力量不仅仅是引诱，更是威胁。他几乎可以想像得到，一旦自己进入了它后面的“奇偶空间”，会遇到怎样严重的后果——他甚至可能永远丧失自己的生命烙印。
轻轻呻吟了一声，天开语离开入口正面，飘到它的侧面、后面。
不出他的所料，这个入口是单向的。从它的背面看去，入口便不再存在。这说明它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水流漩涡，而是一种能量的漩涡——确切点来说，它是异次元空问能量的漩涡。
再次转回入口的正面，他立刻又感受到那入口的吸引之力。
当然，那吸引之力所企图吸引的，并非是具体的有形个体，而是形而上的本元灵识。
这入口想吸收一切靠近它的生命本元灵识。
“只有得到父亲生命承认的人，才可以顺利从这‘奇偶空间’弄出来……”望着入口，悲心似乎又获得了勇气，眼中透出痴迷崇敬的光芒。
“六海龙女”眼中也透出无比的景仰，齐齐伏跪於地，虔诚地要求道：“父亲，就请用您的无上威严和广大慈爱，告诉所有的大海生灵——您回来了！”天开语实在是有苦自知，进退两难。
他现在正面临着自无名岛的黑衣神秘人和梦境中黑影以来最大的惧怯。
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被自己吞噬的那个“海阳大帝”灵识烙印的挣扎正重新掀起，并且以极快的速度突破自己灵识力量的包围。
——它一定是感受到了自己昔日力量的召唤……
天开语暗暗咬牙在心中道。
以他对精神次元世界的了解，深知这个“六心元老”口中所谓的“奇偶空间”，其实正是“海阳大帝”灵识力量的一个具化体现，而这种能力，他自忖自己尚不能具备。因此一旦进入后，究竟会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什么事情，就说不清楚由於这种纯粹由个人生命烙印创造的空间具有无与伦比的自体性，而且又是“海阳大帝”这一几乎可以说创造了人类某一支系的超级生命所为，所以即便他天开语真的是天神降世，也未必可以在里面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当然，对於普通的武者，他或许可以不费什么气力便可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也仅仅是因为那些人的本体意志不够坚定——换成是梵衣色之类，他便会吃紧了，更何况是“海阳大帝”呢？
人类的精神世界——人类的形而上思维，力量实在是太过神秘而强大了，根本不是寻常意义上可以理解的物质力量可以匹敌。
他感觉自己的情况越来越不妙……
他已经可以断定，一旦自己进入了这个“奇偶空间”，那么魂飞魄散便不可避免。
——怎么办呢？
天开语陷入了两难境地。
“父亲，请您……”悲心重新警觉起来。天开语身上那由於霸道力量所展示出来的赫赫威严，正随着他的犹豫，而迅速消失。
“父亲，您……”“六海龙女”也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不禁困惑起来。
不知不觉间，在天开语陷入恍惚的时候，“六心元老”已经俏无声息地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天开语密不透风地笼罩在重重强大的海波力量之中，而“六海龙女”
对此虽然迟疑，但终究还是没有阻拦这些元老的放肆所为。
天开语终於做出决定——管他什么“海阳大帝”的力量，老于保命要紧！当下之计走为上策！
心里这样想着，他立刻行动，准备急速抽身，离开大海。
然而——一切变故就在猝然间发生！
他突然感觉到四面八方涌来无穷无尽的压迫之力，将他往那“奇偶空间”的入口推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
——这是怎么回事？
他本能地在心中发出疑问，并且运起周身真元，意欲挣脱这迫在眉睫的压力。
但他的企图再次失败。
他惊愕发觉，那个被自己吞噬的“海阳大帝”，竟然不知从哪里获得了重生的力量，开始反噬了！他根本无法正常发挥自己平日的力量。
——不妙！
他刚刚生出这个念头，便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地被那股压迫之力生生地推进了“奇偶空间”的入口！
一切来得那样突然，转眼之间，天开语便消失在了那平滑如镜的入口之内……
“……二维弦弦，奇偶荡荡，弦中玄玄，生灭息息，壬水六六……”以悲心为首的“六心元老”，神情肃穆地在口中念念有词，“六海龙女”则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自己应该如何才好。
“好了，我们也进去吧！”悲心长长叹了口气，对其余元老说道。
“嗯。”众元老低低应了声。
一阵“嗡嗡”轻响过后，“六海龙女”看见，“六心元老”已经消失在眼前分明是紧跟着父亲进入了“奇偶”空间。
“怎么办呢？”龙女红珊首先向龙女姐妹发出疑问。
“是啊，看样子，‘六心元老’仍然在怀疑父亲……”螵碧也曦嘘道。
“不过，好像‘六心元老’的怀疑有点道理，父亲他为何会在自己的‘奇偶空间’面前徘徊不前呢？要知道，那个‘奇偶空间’与‘八壬海皇’一样，根本就是他的一部分呀！”青鸟皱眉道，她那美丽的鳍纱也受到情绪的波动而微微栗动。
“我们不应该怀疑父亲……”紫珠立刻摇头瞪了青鸟一眼，“其实父亲离开我们那么久，在他的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变故，所以在‘六心元老’的眼里，父亲会同从前有所不同——但只要父亲的根本没有改变，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极力维护着天开语化身的天开语，同时晶亮的瞳眸中透出浓浓情意。
“是啊，父亲对我们那么温柔……而且他的力量是那样强大，根本不应该受到怀疑的。”金燕也同意紫珠的话。
“我听鳞魂长老说，父亲似乎丧失了部分的记忆，对从前的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蓝贝拉着青鸟的手，轻声叹道。
“所以说，我们在这个时候更不能离开父亲！我们应当帮助父亲，时刻留在父亲的身边，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伤害！”红珊颤声说道。
“是！”众龙女立刻挺胸齐声应道。
“可是……父亲他进了‘奇偶空间’，不知道丧失记忆以后，他能否从里面出来……”青鸟难过道。
“是啊，只可惜我们没有得到父亲的传承，不然我们就可以一样进入里面了。”紫珠叹气道。
“不一定，我感觉父亲已经在我们体内注入了他的力量……”红珊说到这里，俏脸微微泛起一抹羞涩红晕。
“嗯，我也感觉得到。父亲开启我们纯洁身体的同时，也将他的爱注入了我们的身体和灵魂……我现在都隐隐可以感觉得到父亲的存在，即使他已经进入了‘奇偶空间’。”蓝贝连连点头同意红珊。
“那好，就让我们联起手来，在‘奇偶空间’的外面，同父亲的心灵联系上吧！”金燕立刻动身号召诸姐妹。
“好，我们这就开始吧！”螵碧马上回应，上前左手拉起身边的红珊，右手拉起紫珠。
“好！我们现在就开始，呼唤父亲！”红珊眼眸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振奋地聚集众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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