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白狐（1/ 2）

瞥那人大刀落下，冉闵急回身招架，战不数合，已被胡兵齐齐围住。

曩时夜色备浓，不见来人面色，又战数合，忽见月华涌出阴云，照落下来，冉闵这时方见那人颜色，但见那人身跨的卢马，手提三尺大刀，这会儿正斜剌里当头劈下。

冉闵瞧的那人颜色，大怒，骂道：“汉贼！何不下马就戮，更待何时！？”

那人闻言亦大怒：“泼贼恁地无礼！若非军师早先吩咐，早乱箭射死你！”由是一把大刀给他舞的更是神威。

原来这人姓苏名亥，原是龙城守将，只当日叶小驹兵败被俘，降了匈奴，后匈奴又败于鲜卑军马，由是辗转却成了鲜卑阶下囚。拓拔部欲杀所囚之汉人而后快，幸赖当时军师力劝而止，并充做军。

苏亥平素甚为高义，此番沦落胡夷俘虏，原非本愿，早心怀郁闷，恨不得以死明志，只可惜大仇未报，若杀不得叶小驹这汉贼以报将军，恨无面目入地下见将军矣！故不得不委身于胡虏。

是以今夜闻冉闵戳他创口，恨不能立斩之而后快，只可惜军师于他有恩，军令既下，实难下手，又感慨冉闵高义，亦有相惜之情。

冉闵见苏亥虽怒不乱，刀法森然，不由得心中凛然。两人短兵相接之时，冉闵抽暇瞟望，但见四周里诸多胡兵，两壁上更是火烛遍照，胡马周围，那里知那书生下落，想来大军之中难脱一死，或已为俘虏罢了。

冉闵不待更想，便卖个破绽撇了苏亥，急退十数丈，大喝一声，一刀下去，斩落一胡兵，夺马便向南去了。

苏亥单骑来追，追了十数里，但见夜色渺渺，哪里还有冉闵身影？苏亥恨斩道旁枝树，誓曰：“来日定斩此獠，有如此树！”便舍道回谷去了。

却说冉闵夺路逃去，但向南行，只人困马乏。

几天后路过浚仪，天正晌午，见道旁有一老父，那老父瞥见冉闵，神色大惊，连忙上前拦住冉闵，问道：“将军何来如此狼狈？”

冉闵只道老父取笑，怒道：“俺是什么狗屁将军？前日败于胡虏，复有何言！”

老父笑道：“不然，昨日家中老友对我说：‘明日午时有贵人来，汝可至见’。今待将军久矣，老夫还以为是骗我的，却不想这时见了将军。”言罢，甚是欢喜。

冉闵亦奇道：“那是何人？怎知我此番要来？”

老父只笑不答，稍后却说：“将军既然来了，不妨先到老夫家中暂住片时。”冉闵应诺，便跟得这老父一齐进城。

待到老父家门，见得院落恢宏气派，冉闵不禁疑惑，问道：“老**，你是这里什么人？”

老父答道：“犬子便是浚仪牧。”

冉闵道声：“原来如此。”便卸了马匹，老父使人牵去照料，先令冉闵在厅堂坐定，又唤仆从速取茶果点心来，言辞之间甚为恭谨。

冉闵忽道：“俺向来只饮酒，不沾茶水。”

老父倒不以为意，又便唤人将茶水换了，与他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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