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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花姑娘——夏瑶(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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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一路向西南而行的绿皮火车,我在车厢连接处靠在晃动的车厢上抽着烟,看到一处平原地区的芦苇,不经思绪万千,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曾经夏瑶穿着淡蓝色的裙子在西塘的芦苇间翩翩行走的场景。

刹那间一转而过的灵感刺激大脑皮层一阵发麻,于是恰好就写了一首诗:

你是否还在,

柠檬般的月亮下,

挥动轻盈的步伐?

摆渡人还在呢喃,

金竹古水,白墙灰瓦,

多么仓促的脉搏,

如同那海堤的——

呼唤,

带着晚霞,伴着夕阳,

唱那一首远古的诗歌。

若是你已进入梦乡,

又恰好流星划过,

我,

双手合十,

许一首爱你的愿望,

照耀在琉璃瓦上,

顺过瓦楞,溜进窗棂,

于那墙上的贝壳,

祝福你。

这远方的我啊,

会知道,

银河躺在村落里,

藏着一塘芦苇,

芦苇的深处,

应该还有一位叫芦花的姑娘。

耳机里放着尧十三的《瞎子》,这是一首奇特异常的民谣,我自认为是尧十三的巅峰之作。

在没有任何心境下去听这首歌,可能会被这首歌逗笑,无论是歌词的方言还是歌手的腔调演唱,多少都会让人忍俊不禁,甚至太多人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神经病在唱歌,咱不扯虎皮拉大旗说什么荒诞主义色彩,从歌曲的立意到总结,都仅仅只是一段让人感到鄙夷的乡土爱情。

然而,如果在特定的心境下去听这首歌,你会发现,你的眼泪会被“酝酿”出来,即使你不懂贵州的方言。但是这首歌哭腔里包裹着一股野性原生的力量,让人悲从中来。就如同在这个绿皮火车上,人群上上下下,前一秒的相谈甚欢,下一秒的调侃离别,我总能把绿皮火车赋予一层独特的,散发淡淡忧伤的光晕以来满足自己的触景生情。

独特的喀斯特地貌也造就了贵州大多数的公路火车都得绕开巨山穿行,所以山路十八弯水路九连环的景象在贵州随处可见。索性就在镇远古镇下了火车,准备第二天乘坐客车回家。

镇远古镇我向来是轻车熟路的,因为夏瑶的家就在这里。我和夏瑶的认识也确实是缘分一场,天公作美。

在贵州这种唯一没有平原的山地省份,多数城市都只能在大山的夹缝里艰难扩展。于是人们走四方,闯关东,下南海只为碎银几两,镇远古镇的夏瑶从小就被父母托付给了在遵义边陲县城的姑姑家,而后我们相遇。

走出简陋破败的镇远火车站,迎面而来的是人群的嘈杂。旅游城市最大的优点就是人声鼎沸,天南海北的人们结对报团唱着歌谣,说着笑话朝远处的青龙洞走去。

面对着镇远古镇的忧伤啊,像是那吊在山顶欲坠的风动石传来穿越亿万年的呻吟,像是舞阳河旁高塔边千年古树年轮里扑朔迷离的历史,像是百年小桥上那包浆反射灯笼的桥栏杆,像是舞阳河里小船那缓缓的如同舞女般独特的韵味儿,生在我的心头,久久不愿散入。

自从西塘一别,我与夏瑶也有了好几个月未曾见面。我始终没有明白我对夏瑶的情愫到底是什么:是水乳融合的执迷不悟?还是对她曾经伤害的满怀愧疚?亦或是对夏瑶给予过我的单纯青春懵懂爱情的恋恋不舍?

原来真的会有人占据你心中某一个位置,而你也乐于把她藏在心底深处,像酿酒一般,把让两人的回忆筛选除杂,发酵沉淀,浅尝一口,个中滋味,酸甜苦辣都成了难以释怀的味道,醉得一塌糊涂。

离开西塘后我和夏瑶有过联系,我们分享着各自在大学的奇闻异事,加上我的恬不知耻自然总能找到许多话题可聊,那段时间,感情回温剧烈,暧昧的语言像是黑暗蔓延在一望无际的黑夜。只是,谁都保留着对感情最后的底线与尊严,直到后来慢慢淡出各自的生活,不再问津。

镇远是没有云的,日落在舞阳河。

余晖像是温柔的火光,风里传来风铃的欢笑和人群的嬉戏混着古镇居民的吆喝,像极了一处宁静的桃花源。

我独自走着。或许是水光太过惊艳,或许是空气中微微蕴藏的伤感,我打开手机找出与她的聊天框,一个“晚安”的消息是在两个月前。

很快跟着人群在镇远古镇到处闲逛。从天后宫到傅家大院,从和平村到青龙洞,从儒家书院到道家道馆佛家寺院。这些地方我与夏瑶都曾一同走过,如今一个人重走一遍,心里自然感慨万千,索性来到舞阳河畔坐在岸边抽着烟。

后来想想我和夏瑶这种蜻蜓点水的世俗爱情像是平凡的生活里她是我不敢再触及的一船清梦,似水的年华里她是我不敢再扰动的涟漪,平庸的时光里她是我不敢再染指的纯净温柔。

或许只能在某一个缓慢的梦里,才敢让她如同春天的花朵般点缀我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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