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吾想与汝看一场人间烟火 1（1/ 2）

人间落下初冬时节的第一场雪，榴月在深夜的街头无意中带了一条蛇回家。

“你从哪儿捡的？”榴月刚进家门才揭掉鸭舌帽，口罩还没来得及摘，就见小菰穿着卡通恐龙睡衣站在玄关处，双臂环抱着平板电脑，一脸惊讶的看着他说。

“什么？”榴月摘了口罩，疑惑的问。他的脸上依旧遍布线状萎缩性瘢痕，但明显比原先浅了一些。他朝自身看了一下，只有一些雪花受热融化后的水渍在外套上。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小菰皱眉，几步凑上前去。

榴月眼见她越过安全距离，与他咫尺之间，“你……干什么？”他晃神间，瞥见她细腻如凝脂的侧脸，下意识吞咽了一下，立即撇过头去，故作轻咳了一声。然后就听到小菰说，“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嗯？”榴月转头就错愕的看见小菰手里抓着一条蛇，通体红色，细软无力似的正缠绕着小菰的手腕。“你哪来的蛇？也不知有毒没毒？快把它扔了！小心他咬你！”他紧张地赶忙上前就拉着小菰，就要把那蛇赶下来。

“它咬不到我，”小菰神色自若，错开了榴月抢夺她手上红色小蛇的动作。她有些诧异这人过分的紧张，然后松开了抓着红色小蛇七寸的手，任红色小蛇整个蛇身缠绕于她的右手至手腕。

“你确定它不会咬你吗？”榴月仍不太放心的问了一句，紧盯着那红色小蛇，却见其十分温顺的将头贴着小菰掌心，那橘红色的蛇瞳如红宝石泛着温润如玉的暖色柔光，诡异又迷人。“你不觉得这蛇太古怪了吗？”他忍不住问。

“不是你捡的吗？它在你的帽子里哦！”小菰斜睨他一眼，把左手手里的平板电脑扔给榴月，径自往客厅走。

“帽子？”榴月这才回过神来，方才小菰凑过来是因为他的外套帽子里的蛇。他想起刚才回来的时候路过公园门口的一棵大树，的确有冰凉感传来，他还以为是树上积雪落到后脖子里了。原来是一条蛇，想到这，他浑身打了个冷战。

小菰端坐在客厅沙发上，正低头垂目认真打量着手腕上缠绕的红色小蛇。半晌，她才娓娓道来，“嗯，头大呈三角形，颈细尾较短，有颊窝带有毒腺，背面通身红色，尾背及尾尖焦红色，头及躯尾腹面黄白色。眼橘红色，体侧有一条红白各半的纵线纹。”她像个动物专家，鉴定完了一个新物种。

而榴月刚好走到小菰旁边坐下，才拿起茶几上的矿泉水，还没拧开瓶盖，就被小菰这突然的一席话惊得目瞪口呆，接着又听得她满是遗憾的低喃了一句，“真遗憾，竟然不是烛九。”

“烛九是谁？”榴月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水，看着小菰，似是无意问起。

“烛九啊，也是一条蛇，”小菰朝后一仰，仰靠在沙发上，一边逗弄着红色小蛇，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他啊，总是与吾做对，明明与吾同有五万年神力，却柔弱不堪，真是丢尽了荒古遗族逴龙一族的脸面。”

榴月静静地听着，目光注视着她，深邃的双眼里有他尚不自知的温柔。沙发上卧着的少女像每一个平凡的人类女孩，爱吃零食，爱追剧，还爱吐糟看不顺眼的朋友。

神明吗？也许这一刻不是。至少，在此时的小菰身上，看不到任何关乎神明的光环。

榴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那条温顺盘踞在小菰手腕上的红色小蛇突然探头朝他看了一眼，冰冷的眸光，似在看一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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