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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新寡(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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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之前的反馈来看,间隔超过一周似乎挺不利于情节延续。

一代大侠算是比较不怕间隔的,没什么精巧设计,大刀阔斧干下去就好。

正好最近正经工作已经趋于稳定,可以腾出更多时间了。

那么,就先专注更新窃玉吧。

一代大侠将在积累够一章字数后加更在合适的时间。

具体什么时候合适我倒是还没想好……

总之先这样吧,反正最晚窃玉完结后,一代大侠就能稳定更新了。

其实我倒是觉得一代大侠下一更之后大家兴许就不惦记着了……

那么,下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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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掌事,”南宫星起身拱手,苦笑道,“晚辈似乎,是带了祸星上门啊。”

唐远明走到尸身脚边,垂目凝视片刻,缓缓道:“我已安排人手盯了他七天,知道他冲进这边,我就急忙赶来,却没想到……行济啊行济,你父亲对唐门忠心耿耿,你究竟是为何要选择这条绝路?究竟是什么宏大心愿,叫你连新娶的夫人都不顾了?”

“你早在查他?”

“不错,青儿回来之后就变成那样,行济的交代疑点诸多不能服众,昕儿至今下落不明,我岂能不管。”唐远明深吸口气,长叹出来,朗声道,“来人,将这里收拾干净,莫要惊扰他人。”

他领着南宫星离开此处,出门前对一个少年弟子道:“去叫范霖儿,侍奉完公婆晨茶,便来养性园找我。”

那少年应声而去,唐远明略一沉吟,先带着南宫星往练武场过去,叫停诸人,沉声道:“这位少侠姓孟,单名一个凡字,乃昔年名侠,碎梦枪孟飞之子,唐门多事之秋,孟少侠特来相助,你们莫要怠慢了客人,懂么?”

数十子弟齐齐拱手,高声道:“是,多谢孟少侠相助!”

“晚辈自当尽力而为。”南宫星微笑抱拳,目光炯炯扫过,姑且算是打过了招呼。

除却百花阁、天女门、万凰宫三家完全以女子高手为主的势力,江湖门派往往男子占据绝大比例与绝对地位,唐门这样没有传媳不传女规矩的名门世家,就已算是凤毛麟角。

可即便如此,眼前练武场中,女儿家也不过寥寥几人罢了。

“这一代并未出现月依那般出类拔萃的女弟子,孟少侠,不必多打量了,这边请。”

知道自己又因为父亲做下的好事而被暗讽一句,南宫星面皮微热,也只能含笑接下,点头跟上。

穿过一条绿树成荫的山道,来到一处极为幽静的花园,想必,就是唐远明所说的养性园。

在其中一处凉亭坐下,唐远明捻起石桌旁一颗黑子,淡淡道:“孟少侠棋艺如何,愿否手谈一局?”

“晚辈琴棋书画都只学了个皮毛,不比家父通才,岂敢班门弄斧。”

唐远明一笑,展袍坐下,道:“你觉得,行济为何急于自尽?”

南宫星略一思忖,推测道:“他死志极坚,言谈之间却颇有不甘,依晚辈猜想,他应该是不得不死。若是不死,便要受更大的苦楚,或是连累不愿连累的人。”

唐远明微微颔首,默然片刻,望着山道上出现的那一抹倩影,淡淡道:“兴许,就是不愿连累她吧。”

南宫星探头望去,那匆匆上来的女子泪水涟涟,不住抬袖抹去,哭得梨花带雨,仍掩不住楚楚动人的清丽容姿。

如此一个我见尤怜的美人,的确能让唐行济这样的少年情根深种。

为爱妻而死,也算是这个年纪的江湖少年做得出的事。

“堂伯!”范霖儿莲步急移,一进亭中,便哀鸣一声扑通跪倒,伏地叩首,悲泣道,“堂伯要为行济报仇啊!他晨起还好端端的,怎么……怎么妾身奉茶的功夫,人……人就已经去了……”

看她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南宫星怜香惜玉心中不忍,可瓜田李下,人家一个俏生生的小寡妇,可轮不到他来好言宽慰。

唐远明并未开口,只是出掌轻柔摩挲范霖儿的头顶,等她双肩起伏稍缓,才柔声道:“行济近来,可有什么异样之处?”

范霖儿抽抽搭搭抬起头,蹙眉抿唇哀婉动人,苦思冥想片刻,用绢帕拭了拭泪,轻泣道:“妾身……实在想不出。行济除了忙于门中大小事务,其余一切如常,在妾身眼前,总是开开心心,前日还说,等……等门中事情稍歇,带妾身好好调理一番身子,为……为唐家添个后代。哪知道……哪知道他今日就撒手人寰……将妾身抛下不管了啊……”

“你那一房,最近可来过什么生人?”又等片刻,见范霖儿歇过气来,唐远明才沉声问道,“院子外的事,你一个不懂武功的妇道人家想必不清楚,可你家的事,我们也不好桩桩过问。你千万好好思索回忆,好帮行济早日报仇。”

范霖儿低头思忖片刻,道:“五日前,行济曾把我支开到公婆那边,我回来后,桌上剩着四副茶具,丫鬟还没顾得上收拾,但具体是何人……妾身真的没有见到。”

“五日前……”唐远明眼帘半垂,沉吟道,“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守好公婆,行济的身后事,自有兄长父母从简操办。你……年纪尚轻,过门也不算太久,唐门是江湖宗派,不必如寻常人家那般顾虑太多。人生还长,你且早作打算。我可保证,唐门不会与你为难。”

这话,竟是暗示范霖儿可以考虑改嫁之事。

她脸色微变,惶惶拜倒,凄然道:“堂伯,妾身与行济两情相悦举案齐眉,虽婚期不久,心中却再难容下他人,公婆只消给个清冷小院,我必当为行济持身坚守。”

“随后再议吧。”唐远明淡淡道,“你若想起什么,随时可叫人通传给我,此事干系重大,莫要心存侥幸藏私隐瞒。否则将来查出端倪,你想守寡,唐门也没你的地方。”

范霖儿连称不敢,承诺数遍一定仔细回想,这才弱柳扶风般缓缓下去。

等那弱质纤纤的背影消失不见,唐远明才叹道:“你可觉得我对待这未亡人,有些过分?”

南宫星微微一笑,道:“前辈这么待她,若不是想她心寒早日改嫁,就必定是她有什么可疑之处。”

“唐门虽是世家,对小辈婚配却一贯开明,江湖中人不拘小节,甚少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偶有联姻,也是两厢情愿。范霖儿与行济经人说媒,此前并未见面。范家是殷实小户,女儿嫁入唐家,可以算是高攀。”唐远明语速越发缓慢,道,“新婚之后,俩人如胶似漆,伉俪感情甚笃,直至如今。”

南宫星皱眉道:“晚辈愚钝,并未察觉出有何不妥。”

“婚后不久,行济便去了湖林城。回来之后,今日便死在了你的面前。”唐远明冷冷道,“若范霖儿没有问题,那该从何查起呢?”

“预设结果,万一按骥描图,岂不是冤枉了唐门一个好媳妇?再说,她不是一点武功也不懂么?”

唐远明看向天边山峦轮廓,淡淡道:“若只把目光局限在习武之人身上,唐门的事,你怕是帮不上忙,还是尽早离去吧。”

“晚辈是想帮忙,”南宫星笑道,“可此刻初来乍到,总不能叫我去纠缠一个新死了丈夫的寡妇。”

“你不妨想想,行济特地死在你面前,还不一定是自己的主意,那么,那个要他来死的人,想必已经揣测过你会做什么。”

南宫星皱眉沉吟,心中转过一个个念头。

单只为切断线索,唐行济并不是非死不可,这是唐门地界,他只要安分守己不露破绽,谁也不能拿他怎样,真到了出事之时,以唐门的毒术,现场求死也来得及。

若为嫁祸,则手段实在糟糕,这等死法,莫说唐远明就在门外,换成谁过来查验,也不至于栽到他南宫星头上。

究竟为何,他当真想不出来,越想就越是好奇,禁不住想要抽丝剥茧,细细查探一番。

“我会查查他为什么要死。”

“从哪儿查?”

南宫星略一犹豫,道:“从他家。”

“那若你听说了行济新娶了妻,会从他家的谁查起?”

南宫星叹道:“范霖儿。”

“所以,你的确不可去纠缠这个新死了丈夫的寡妇。”唐远明淡淡道,“我叫她来,替你问过,此事你有了大概印象。那便到此为止,暂且不去管它就是。”

“什么?”南宫星一愣,未料到竟然在此有个如此大的转折,“不去管它?”

唐远明点头道:“你上山之时,心中想的都是何事?”

“唐昕、唐青,玉捕头的案子。”

“此刻呢?”

南宫星一愣,缓缓道:“唐行济。”

“若我所料不错,不管此事与范霖儿有无直接干系,那边等着你的,必定是个错综复杂的布局,叫你摸不到头脑,也找不出头绪。”唐远明的指尖在黑色棋子上缓缓打转,口中道,“你我都想不出行济为何要死,兴许正是因为,‘他为何要死’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他不得不死的原因。”

南宫星心头一震,豁然开朗,“所以,唐行济死前特地提起阿昕,就是多上了一重保障。”

“不错,事有轻重缓急,昕儿下落始终没有线索。若是行济一直都在,你心中不急,未必不会先去办别的事情。而如今行济死了,你心中对昕儿的执念必定更强,那么,卷入也将更深。”

南宫星苦笑道:“那按前辈意思,晚辈如今该做什么?”

“做敌人最不想你做的事。”唐远明冷笑道,“他们不惜牺牲掉行济也要阻拦你做的事,还能有什么?”

“可晚辈才刚刚拜山……”

唐远明一拂衣袖,走到亭外,“你已拜完。现下,就已是我找来帮忙的青年才俊。你若能暂且放下他们塞给你的东西,就跟我走。”

“是去中堂么?”

“不,是去此山中的唐门暗牢。”

“哦?暗牢?”

“你既已想通,自然能帮上忙。能帮上忙,你就可以先见见玉若嫣。”唐远明的唇角浮现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见了她,你就更不会再想范霖儿。”

此话不假。

南宫星此前和玉若嫣有过一面之缘,以他万花丛中任君采撷的经验,和时常能见到母亲和几位姨娘绝色仙姿的眼界,能令他一眼乍看就怦然心动的美人着实不多。

他口味其实颇杂,什么类型的美女都来者不拒。但身为男子,对体内蕴藏着野性和倔强的女人,总会更想征服一些。

雍素锦便是此类。她气质阴邪,狡诈嗜血,却仍掩不住周身散发的撩人味道,那种对世间男子不屑一顾,但又并非清冷冰峰高不可攀的感觉,堪称猎艳之人的死穴。

而玉若嫣,就是一个无暇的雍素锦。

她正气凛然,英姿绝世,言笑淡然而不显冷漠,鹤立鸡群又不露傲慢,即便是公门劲装不施脂粉,在湖林血战那样的混乱局面中,依旧能吸去大部分男人的目光。

见过她的男人,怕是很难不去意淫,她含羞带怯露出女儿娇态的模样。

所以,唐远明说得还不全对。

南宫星还没见到玉若嫣,就已将范霖儿抛在了脑后。

而且,他还有了个大胆的主意。

“六扇门的高手没在此处设防么?”踏进暗牢入口,南宫星回头一望,好奇问道。

“他们太扎眼,若是在此地戒备森严,三天不过,玉若嫣的下落就会人尽皆知。”唐远明连开两道机关,领着南宫星穿过唐门高手把守的一条走廊,微笑道,“而且,此地有个极好的守卫,胜过六扇门不知多少名捕。”

“是谁?”

“便是她。”唐远明推开石门,说道。

这的确是个极好的守卫——想要劫囚之人,怕是怎么也想不到,玉若嫣所在的牢房不仅没有任何桎梏,吃穿住用一应俱全,她的腰侧,还挂着一把佩剑。

南宫星看着屋内双目如电横扫过来的玉若嫣,笑道:“你们就不怕她跑了么?”

唐远明拂袖将身后石门关上,淡淡道:“她若想跑,案发当日就已走了。那小小别苑只有几个镇南王府的随行侍卫在,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那她为何不去亲自查案?”南宫星看着玉若嫣,似是说给唐远明听,“本朝公门高手,除了一个谭凌山,还没谁声望能在玉捕头之上吧?”

玉若嫣目光闪动,并未开口。

唐远明答道:“因为她觉得此案不需要查,杀人者,就是她。她认罪伏法,旁人还有什么办法。”

“那她为何要杀世子,总该有个动机。”

“没有理由,至少,她不肯说。”

“这倒奇了,这案子明明蹊跷无比,说不定还有个真凶逍遥法外,玉捕头嫉恶如仇,竟会主动包庇?”

玉若嫣信步走到角落,坐在木凳之上,终于开口道:“南宫星,你不必和唐掌事一唱一和,激我交代,我所有可说的,皆已写成供状,只是问话,不必再来。”

唐远明看着南宫星,微一挑眉,给他递了一个眼神,意思大约是,你瞧,这事儿就是这么难办。

南宫星微微一笑,在桌边坐下,拿起一个茶杯,一边用指肚摩挲,一边道:“我猜,这事儿兴许还有一种可能。”

“哦?”唐远明心领神会,搭腔道,“愿闻其详。”

“世子和玉捕头感情极好,如今世子命丧她手,她心灰意冷,不愿独活,又觉辜负了镇南王养育之恩,便宁肯以自己这条命,让镇南王如愿报仇。”

这当然不太可能,但唐远明还是拊掌道:“有理,我等只往案子本身去想,却忘了此中还有人情。案发之时玉捕头不着寸缕,可见与世子虽未成婚,早已是交颈鸳鸯。兴许小两口床笫之间起了不快,失手害了性命,所以一心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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