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 教师佳节

民国的教师节，是每年的8月8日。在1938年以前，曾经习惯性地以6月6日为教师节。三闾大学所过的教师节，正是旧的教师节。6月6日这天，恰好是星期一。三闾大学为了庆祝教师节，特地放假一天。按照“师生共同生活”的原则，学生也沾光放假一天。高松年在行政会议上对12位系主任宣布：中午全校教职工去镇上饭店里会餐，下午举行“同舟共济”扑克牌大赛，以示庆贺。进入前六名的系，晚上再去镇上会餐。

这下热闹了，上午明明是放假，中午才集体吃饭，下午才举行比赛。可是，很多系却跟别的系开展练习比赛，各系都是一片打牌声。没得过奖的系，见面时还互相祝福：预祝对方好运，抓阄时别遇上法学系和中文系，那样会被提前淘汰的。这些祝福话被汪处厚听到后，他心里感到很自豪，处厚满意地想：那些系是被我们中文系给打怕了。余罗芳也听到了，却并不在意，反倒觉得胜败只是常事。学生宿舍里也是一片演练的牌声，他们觉得奖品离自己更近了，进入前12名的希望很大，只要能打败一个队，就可以拿四等奖了。

冷静的苏纹纨，反倒让大家休息，她说“不必跟别的系去练牌，抓阄的时候，别抓到法学系就行，凭实力是很难打败法学系的，如果第一轮就被淘汰，那可就太冤了”。

中午吃饭时，李梅亭正喝得来劲儿，汪处厚赶紧劝阻他“老李，别再喝了，下午打牌要保持头脑冷静”。高松年只用七钱杯喝了五杯就不再喝了，本人也喝了五杯，各系的参赛者都留了酒量，纹纨干脆制止鸿渐和诗雅喝酒，自己也一滴不喝。

赛前的抓阄开始了，纹纨特意站在卓铭的身旁，她知道：任卓铭是负责给本队写阄的，也是抓阄的，她见任卓铭写完阄，就拿过来说“你的字行吗？我来看看”。她拿过法学系的阄，看完后叠成字条，再折一下，使劲儿捏了捏，留下一道折痕，帮卓铭放进了篮子里，然后把哲学系的阄也放进去。她心想：一会儿抓阄时，只要避开那个带折痕的阄就行了，除了法学系以外，自己的哲学系谁都不怕，就连中文系也不怕，校长室队虽强，那是进入复赛以后的事儿啦，暂时不去管它。抓阄开始时，纹纨主动去抓阄，她避开法学系的阄，随便抓一个出来，展开一看是英文系，她笑了，英文系简直不堪一击，果然，哲学系第一轮完胜，进入前12名。第二次抓阄，纹纨又避开了法学系，抓了个曲院的阄，也是实力很差的队，又通过第二轮，进入前6名。第三次抓阄，她又避开法学系，抓住了数学系的阄，又是顺利过关，进入了前3名。第四次抓阄，她还是避开法学系，抓了个较强的中文系，她冷静地率队参赛，终于通过了第四轮，进入了前两名，得亚军是没问题了。她最后面对的是法学系，结果出来了：法学系冠军，哲学系亚军。哲学系领到了二等奖：一副相棋。

高松年叹了口气，说“苏纹纨抓阄太厉害，始终没碰上法学系”，说完领了二等奖：一副相棋。汪处厚说“中文系太冤枉了，第四轮就被哲学系抓去了阄，现在只能得三等奖啦”，处厚领到一副跳棋。最高兴的是政治系，也进入了前6名，拿的是三等奖，一副跳棋。连法学系的学生队都进入了前6名，也拿走一副跳棋。大部分教职员队都拿走四等奖：一副扑克。得奖率接近半数，全校一片欢腾。

最伤心的就是英文系主任刘东方，第一轮就被哲学系抓了阄，然后被淘汰了，连四等奖：扑克牌也没有得到，在教职员队里，成了最后一名。参赛的韩太太、刘丽芳埋怨说“你不组织练牌，所以才会大败的”。

让法学系扬名的是：教职员队获得一等奖，学生队获得三等奖，这在各系中极为少见。高松年夸奖说“法学系名不虚传，教职员队和学生队同时获奖，这可不是小成绩，再发一个双杯奖，代表着师生同舟共济，奖品是一面写着“师生同舟共济”字样的锦旗，等到按要求制做好再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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